This is a 24 y/o male with no underlying disease.
現在是凌晨三點,離我的24歲生日已過去三個小時。
生日當天的凌晨,我在實驗室;生日結束的凌晨,我還是在這裡。無論從防疫還是碩論進度來考量,這都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,即使並不那麼愉快。在等待不穩定的機器跑完第一批數據以前,還能久違地發篇臉書,向鄉親父老報個平安。
今年的這天相當混亂,全國從安居樂業到閉門不出只需要兩天的時間;未曾想過生日竟無法和任何人吃頓飯,而且是法律規定不行。學校和醫院的大人們忙成一團,實習醫學生如孤兒般被動無助,上頭的指示朝令夕改,連明天要幾點起床、是否出門都預測不了。一切的規劃都被徹底打亂。
和平的日子也好、有水有電的生活也好,鮮少東西是穩定而長久的。每天瀏覽大量新聞的習慣,這一兩年來卻讓自己越看越憤怒、越看越絕望,結果一不小心就跳進動畫坑變成肥宅──動畫能給人一天的好心情,而且不易踩雷,某種方面比劇場更加迷人。於是我現在處於一種與世無爭的狀態:即使你說513是電網事故不是缺電、或四個不同意你要吹冷氣,你也是對的,不客氣。
是,鮮少東西是穩定而長久的,包含熱情、友情、以及HPLC的機器。三年的實驗室生活即將告一段落,在無數壓抑的日子過去後,那些求知、好奇、煩躁、沮喪、無力都慢慢麻木,反正實驗不是被自己銃康、就是被機器銃康,當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都在失敗時,那百分之一的成功似乎也難以成為動力。我想我畢業幾年內大概不會再碰bench work,而這三年最大的收穫,便是知道自己並不適合這條路。
升上六年級後的生活相當孤獨。胡晴舫說孤獨是輛向前駛去的快車,我卻覺得自己的孤獨像在原地踏步,看不見目標也看不見旁人。朋友變成一個抽象的概念,我迫切地需要、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抓住過,即使有新的交會,我也沒有心力去經營它。甚少回家的六年經歷了許多,社團、系隊、研究、課業,繞了一大圈才發現,能夠無條件收容自己的只有爸媽;結果延後的母親節聚餐遇上三級防疫,真是造化弄人。
想來道謝與道歉。進院以來受過不少師長與學長姊的指導,頂著一顆國考後幾乎格式化的腦袋、加上FC從沒翻開只是供著的知識量,竟還未在醫院被斥責過;那些曾細心教導、在臨床給予我建議與回饋的人們,請容我致上真摯的感激,每一個閃閃發光的前輩我都記得。需要道歉的是,這陣子由於蠟燭多頭燒的緣故,若有怠慢、遺忘、工作交卸等等,還請各位多多見諒。
最後不免俗地許個生日願望:希望愛我的人與我愛的人都平安健康、七月中的碩論口試能順利通過,還有願自己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。至於國家大事,就交給該負責的人去處理罷,天塌下來也還有公關公司頂著,不怕。
沒照片所以放同一條小船上的B組夥伴們,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。
也謝謝任勞任怨的攝影師聖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