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我離站不久,阿姨也決定出院了。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裡,到底該把握身體尚未虛弱時做想做的事,還是做最後一次拚搏,開始與化療的副作用共處?當我在胃腸肝膽科看到更多癌末的病人,老師問他們要積極治療還是走安寧時,腦海每每浮現這個問題⋯⋯
白袍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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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心裡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,Hepatitis透露過,他的男朋友也是感染者。後來他還是同意我們告知他的家人,我記得那天在病解室裡,老師溫柔但直接地道出「他驗出愛滋病毒」時,他母親即使早有準備仍掉下淚來的畫面。「他一定很愛妳,才會願意讓我們跟妳講。」──老師是這樣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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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老師在職前訓練時說過,不要擔心自己只是小小的clerk而不敢接觸病人,反而要善用這個最有餘裕、也最能承認自己不足的階段;因為花最多時間在傾聽患者和家屬,有些事情反而只有我們做得到。雖然這次意外變成越級上報的蠢事,但這兩個月來因為聆聽家屬的困擾、而得到他們的信賴之後,不得不同意clerk的確是個有趣的身分⋯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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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兼學生和醫者的雙重角色,我心裡始終有兩個聲音在拔河:一是積極爭取機會,此時不練更待何時?二是怕病人受苦,不想讓技巧生疏的自己讓他們多捱幾秒不適。幾個禮拜以前,我把這個煩惱告訴Y老師,希望這位週六照常開診、假日還固定自己查房的「工作狂」,能提供後輩些許建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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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的日常繫著活生生的人命,別的行業會有過失和過失致死,而醫院裡這兩者離得更近。PGY1開始值班,代表從大學畢業起就開始掌管生死;垂掛崖緣的人在夜間尤多,每個當機立斷或靈光一現,都決定了病患能否見到明日的太陽,僅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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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姓名是無人不知的黨政高層,原以為會是頤指氣使的一群人,沒想到比想像中更加友善、更加配合。我心想,雖然是VVIP,也是可以這樣低調且樸實的⋯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