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人們總把退伍戲稱為離開陰間,但這半年來在雲林的生活太過愉快,回到醫院工作才像是重返陰間。別的不說,光是能正常吃飯、晚上能好好睡覺,就比前一年活得更像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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替代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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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服務胡大哥的替代役,經常要陪著大哥四處溜達;但在大哥的母親生病後,他的生活圈便局限在住家附近的村落內,除了搭著復康巴士到數十公里外的醫院就診外,鮮少離家超過半日。即使如此,我還是認識了幾位胡大哥熟識的朋友⋯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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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嬤聽不懂國語也不識字,因此當大哥告訴我,阿嬤檢查出了肝臟惡性腫瘤、並希望我保密時,她正靜靜地在現場坐著,做一位被隱瞞的當事人。從阿嬤生病開始,胡大哥的出外行程便大幅減少,從被照顧了數十年的「病人」,變成照顧人的角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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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需要照顧的病人,大哥更像是一個老朋友──或說是社區醫學的導師。第二次出勤,他便考起我輪椅的推法,要我試試推著他跨過門檻、上下坡、或是抱著他換乘另一種輔具(稱為轉位)。受訓過的我順利過關,但當他介紹起自己的各種載具,還是令我大開眼界⋯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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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髮為兵的第一晚並不好受。熄燈以後,疲倦但難以成眠的痛苦襲捲了整間寢室──熾熱的天氣使大家心浮氣躁,防疫用的透明塑膠布阻絕了空氣流動,工業電扇奇吵卻吹不進絲毫的風。凝滯的空氣、悶熱的寢室、布滿灰塵與跳蚤的被褥,大汗淋漓的我們躺在早已溼透的床單,簡直人間煉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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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理的要求是訓練、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練,未曾想過當了二十幾年的乖孩子,長大後才在校園、職場、軍隊、乃至社會看見了諸多難以容忍的不合理,也無奈地承受了各種磨練。晚熟的反動分子進了軍營,終究還是不安分地小小搗亂了一番⋯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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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幾天,長官們終於找到與猴子們的相處之道,便是讓猴王管猴子。他們拉攏了一個自稱是某幫會的幹部、講話特別兇狠的傢伙,讓他管理眾人的秩序,交換條件是讓他繼續在軍中當大哥──只要在別人吵鬧時,他站起來大喝一聲,把大家管得服服貼貼就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