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另外蘆葦也在場但她沒有入鏡。
「告訴我那些季節的去向 星星的淚水是什麼模樣
你想被安放或想去流浪 是否還悲傷
曾在曠野流浪 就算受傷也想獨自飛翔
直到抬頭仰望 我看見月光」──《月光街13號》
兩年沒寫年度回顧,今年六月開始寫雜記後,重新喜歡上用文字紀念逝去的日子。這是第三次沒和家人一起跨年,大一在通往軍艦岩頂的小徑上倒數、大二偷爬上男五舍屋頂看煙火、大三特地從家裡過來與人醫夥伴們一起打桌遊。人類是喜歡用「年」來切割生活的動物,與曆法無關,比較像是成長裡的逗號;然而我們又不經意地誤用它,每次感嘆光陰飛逝時,才驚覺時間過得比想像慢──「去年的深度劇」、「去年上營時」,其實都還是今年的記憶。
大二是年少輕狂的一年,張開手就能擁有全世界;有好多人陪著自己作夢,也帶著一群人一起追夢。在人醫寫下的故事一言難盡:和最棒的學務夥伴做了許多了不起的事、與喜歡的女生談了場戀愛、看著孩子們做出超乎水準的劇,雖然累到無暇睡眠、又在比其他人繁重的課業裡掙扎著,還是好開心好開心,嘴角一牽就溢出好多笑聲。生活再怎麼緊湊,時針裡都還是人醫:我們在深夜的新醫館潛行,在尤里卡號上認識生命;在舞台上變著魔法,在拋出螢光棒時哭得像個小孩。
然後一夜之間就長大了。
下營了、分手了、夜裡不再對著聊天框傻笑。那個暑假彷彿急遽地老去,被逼著成長與受傷,看清自己的孤寂。從那時起我便經常感到孤單,加上B組在系上本就是存在感薄弱的一群,就算大三終於和同學一起上課,依舊是靜靜地來、靜靜地走,交友圈平淡得激不起一絲漣漪。
孤獨是一種奇妙的心境,它常苦澀得令人難以呼吸,卻也讓我撞進不曾探索的內心深處。那陣子不斷在悔恨和痛苦中循環,過多的文字隨著情緒湧起而在腦海中爆炸;然而總是有人適時給予擁抱,於是學會感恩、學會療傷,學會把那段時光珍藏,而非埋葬。
前幾天練球時被球擊中嘴巴,滿口鮮血地回到寢室後,平時只會在IG賣我的室友立刻過來關心:郁勛拿著生理食鹽水,陪我清理傷口;奕寬弄來冰袋,同時聯絡家人帶我就醫;子傑隔天下山替我買紗布和晚餐等等。爸媽心疼他們的寶貝兒子,連忙把我叫回家好好照顧,細心把食物全打成泥、準備各式蔬果調理,就怕兒子吃不飽。考前受傷、縫了幾針又餓了幾天,看似倒楣透頂,卻早已被溫柔地保護著。
今年經歷太多起落,發現無論當下心情如何,永遠都有一首歌恰到好處地貼在心坎上。音樂我聽得不多,youtube卻總能自動送出驚喜,科技果然來自人性。最後,就用這首歌獻給生活,以及我愛和愛著我的每個人:
And all along I believed, I would find you
Time has brought your heart to me
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
I’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…